5月25日下午,浙江工商大学艺术设计学院特邀中国美术学院杭间教授做客「致新讲堂」,作主题为《设计学的一些问题》的学术讲座。本次讲堂吸引了数百位校内外师生至现场,同时线上参会500余人。艺术设计学院院长高颖教授主持本次讲堂。
讲座回看
杭间教授主要从事艺术理论、设计学等相关领域的研究,本次「致新讲堂」就热门话题“学科是建出来的吗?学科真的能靠建吗?”等,畅谈了关于“设计学院”与“学科” 关系的一些思考与展望。
讲座伊始,杭间介绍了百科词条中关于“学科”一词的定义,提出定义“学科”这一行为旨在更好地在特定领域展开研究活动。“设计学”作为一门融合各领域的新型交叉学科,不同于其他学科(如生物学)的词条,迄今为止,关于它的定义仍无法清晰地指明其研究的范畴、目的等。正因设计发展历时尚浅,它尚未形成自身的历史、杰出的代表与独特的价值观,现代少有“设计史家”能如史学家一般,带有独特且强烈的价值观评价一件作品亦或一段历史。
为了寻求关于“设计学”的更优释义,在分析了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与美国芝加哥艺术学院的课程设置后,杭间抛出了两个论调:课程的名称不是其存在价值的判断依据,授课教师对学生产生的启发才是课程的核心所在;课程在保持结构不变的情况下,内容颠覆性的变化是内在的、不外显的,让人无法迅速感知的。从历史的横截面来看,不同时代的美术学院、设计学院,其教学重点与呈现出的精神面貌都各有差异。“古典”的美术学院侧重于技艺的学习与传承,“现代”的美术学院注重由形式革命转向观念革命,“当代”的艺术学院尚未出现统一性的型态。
“设计学科”作为设计学院的立足之本,必然要探寻它作为一个新兴的知识体系在历史叙述、价值观与范畴三个层面的界定。通过剖析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及其学报《装饰》的发展历程,杭间提出历史叙述或许可以从古代的工艺、近代的装饰演变至现代的设计这一脉络寻求答案。而技术由数百年前的手工制作,发展成大规模的机器生产,到互联网的普及,再到现今大数据共享的跨世纪变迁,其历程的背后折射出了价值观的不断重塑。杭间强调,随着时代的快速更迭,面对设计学,我们必须先学习生活,再学习知识;生活场景的不断改变,无疑印证了“设计学科”作为综合性学科的广阔性、不确定性与复杂性。
佩夫斯纳作为杰出的艺术史家、设计史学家,在《现代设计的先驱者》中介绍了二十世纪从威廉·莫里斯到格罗皮乌斯,若干先驱者如何运用设计强调功能从而“解决”人的生活问题。由于中国的农耕社会历时长久,工业革命的余浪由西方吹向中国,因此就设计的历史而言,中国是后来者。杭间通过例举中国不同历史时期的陶瓷作品,使观者更直观地感受中国的“设计历史”与历史。也正是过往复杂的朝代更替、不同的文化碰撞,使我们难以用“设计学”的定义,对某件特定作品展开直截了当的描述。
当代世界的事物愈趋综合,“设计学”这门学科也愈加强调整体与综合。瓦格纳虽不是艺术家、亦非设计师,但其“总体艺术”思想仍带来一定的启发:设计也应当进行全面的发展。“苹果”公司早年在乔布斯的带领下,追求“整体艺术”思想与设计的深度融合,是现今将 “整体设计”落实到恰到好处的代表之秀。杭间强调,在造物世界不断发展过程中, “设计学”的对象一直处在变化的过程当中,它紧跟科技的步伐、向前不断迈进,其目的在于学习“设计”与学习“生活”的相伴相生。此外,现代技术的发展使得设计基础发生了变化,它把整个世界网罗其中,形成一个庞大的数据库,这个数据库符合现代人“主体意志”的需要,符合技术世界的构造模式。
始终处在变化和广义综合中的设计要求我们在“学习”时,考量科学、技术和生活间的关系与发展逻辑。当今社会,人们对设计的关注点逐渐由个体生命的发展、转向社会问题的存在,聚焦至地球以外的生存意义。
不断迭代的时代所带来设计的不确定性,必将迎来新的革命。设计的基础是人文基础、专业基础、技术基础、综合能力基础中的哪一方;“学习”设计应该专注于专业能力的提升还是为日后的社会分工而做准备;面对学生能力培养,教师在授课时是否需要做到因人施教。在提及麻省理工学院的“引擎”公司时,杭间阐明在 “引擎”中,“实验室”作为实践环节的重要性大于“综合知识”与“课堂讨论”。由此可见,“设计学”不能做纯粹的思辨,其实践价值大于思辨价值。正因“设计学”是一门追求高度实践性的复合型学科,使得参与到设计这项活动中的人群愈加广泛,人类对生活与生存的思考愈加全面而深刻。
杭间总结道,当代设计面临无限广阔的可能性,目前只存在对设计历史的描述、创作的反思以及对其社会关系的探索,而暂时无法用学科来描述与定义。讲座最后,杭间提出要回到本质,寻求设计学的内在答案。用传统定义学科的方式可能无解,以何种具体的方式实现,需要当代人合力完成。
部分参会师生合影